生活中的形式與實質

一早妹妹就接到之前同事相糾去看剛生完一對相胞胎同事的電話，這個天大的好消息也讓正在吃早餐讀報的我心情雀躍起來。即便因為痛風發作的關節仍隱隱作痛，不過我仍換好衣服出門觀賞我家附近山頭因為這波寒流突然爆增的山櫻花。直到黃昏，直到被塞在球鞋的腳趾以幾近罷工的姿態要我回家，這才一跛一跛地走回家裡。

妹妹在廚房和媽媽咕噥今天去看雙胞胎的經過，忍不住好奇我也湊上去詢問雙胞胎可愛嗎？一個在出生前就已經死亡、另一個安然出世卻已經被診斷為腦性麻痺的回答讓我瞪大了眼睛，久久沒辦法說話。怎麼會呢，沒有產檢嗎？一切正常的結果也讓該對夫妻滿心期待著迎接這兩個小生命。此般落差的結果即便令人心痛，母親卻仍得打起精神照顧那還在襁褓中倖存下來的孩子。

產前五天，雖然我已經多次表明自己實在非常疲累，可是公司仍然不讓我休息。但在遊樂區擔任護士工作的媽媽為了公司的生育津貼卻只能咬牙苦撐。聽到這個理由，感覺到牽強的我差一點在吃飯的凳子上摔了下來。但當妹妹細細說著他們婆家家裡的情況時，我只能帶著苦笑搖頭。在預產期前一天發現子宮內的寶寶已經有一個沒有了心跳的時候，醫生緊急地開刀將兩個已經成形的孩子帶來這個世界。

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最近我為了呵護心目中的烏托邦幼苗而常武斷地漫想著，這個我們從來未曾參與過形塑的社會根本沒有辦法帶給我們幸福。我們的學校、我們的工作、我們的家庭價值，這些主宰我們生活的元素會不會都只是徒具形式的騙局。要文憑我們去學校，卻不問我們過得是什麼校園生活、在學校學到了什麼；要金錢我們去工作，卻不問我們過得是什麼職場生活、有沒有那種早上醒來很想急著趕去上班的熱情；為了完整和諧的家庭我們擺出尊敬的態度，卻不問我們是不是真心融入彼此的家庭。而讓心裡頭咆哮怒吼的場景，仍一遍一遍在日常生活裡如跳針式地上演著。

還是這僅僅只是個開始，是我們邁向幸福完滿之前必經的過程。而這個令人恍忽的狀態是因為我們沒有選擇、還是我們沒有勇氣......

今晚恐怕又是個輾轉難眠的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