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終於可以體會上班族在完成一天工作之後什麼事都不想做的心情了。從現象上來看,這個理應透過書寫表達自我的部落格已經停下了一個多禮拜了;我想我似乎已經進入到另一個「我」裡頭了。
當費盡心神貫注在一件事上的時候,有機會逃開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什麼事情都不做、什麼事情都不想。可是就實質的工作而言,這樣的要求似乎是一種奢望。我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竟然到了這個年紀才有這種感觸。可是,我判斷就現下的感觸,應該還是有某種不同於我的同學們或是親戚朋友的體會。
這得從當初政大為了調查莊國榮在擔任教育部主任祕書時有無毁壞校譽的調查委員會說起。當時的調查委員董保城用質疑莊國榮在擔任教職的研究論文產出是否太少的問題要我回答時,我承認在當下其實我的回答是連我自己都覺得勉強的。縱使莊國榮的確對學生在生活中所遭遇到的種種困難有不同於其它老師的敏感與關切,但畢竟他所擔任的職務是大學教授,除了在教學及與學生互動之外,研究工作仍然還是應該被放在第一位的。當然,這種在心理上的撞牆現象是從我自己對於大學教授工作的認知出發的,與外界是否有卓越計畫或是研究評鑑等因素並沒有太多的關係。
換句話說,我覺得社會上的各式各樣工作,基本上應該都有一定程度的要求,而各行各業的頂尖者如果沒有倚老賣老就可以含混過關現象的話,應該都是在這個基本要求上,持續惕勵自我而能發揮潛力到極致的程度。就我接觸的社會圈子與範圍,在研究工作上包含馮建三、徐美苓、黃東益等老師的態度與工作內容的確是很令人欽佩的,這或許就可以名正言順在我心中被稱為卓越!回首這茫茫的三十年來,我似乎就是不斷摸索與探尋究竟哪一項工作的內容可以深深的吸引我,可以在工作過程中不斷嘗試、不斷重複或許還參雜著不斷失敗卻仍然能夠享受其中。或許我的機會比較多,因此選擇和嘗試的機會一直在生命的過程中不斷浮現,可是我認真回想,的確沒有任何一個工作可以讓我願意真正拿出靈魂交換。
就從事研究工作來說,我自己覺得比較像樣的是碩士論文的產出。不同於在學期中的報告,那是一段你全心投入的過程,或許在第一次你可以享受那個過程,但我自己的經驗是(或許是我能力上不足)除了共同研究的社群之外,就社會下的學術機制而言,其功能所追求的就是在極小的範圍內建構出極大的知識,而後果是世界不得不限縮在很小的範圍內,因為在過程中研究者必須選擇研究途徑、理論角度與研究方法。因此,我開始嘗試與外在的世界接觸,企圖尋找知識對於社會所可能帶來的貢獻。然而或許是選擇環境與文化議題的途係,我很迅速的發現這些在市場機制之外的活動,所倚靠的最主要是不能妥協的堅持信念。
但請不要誤會,我在這些年中所認識的老師與眾多運動者,他們在工作上的堅持與那種精神力的展現是我十分十分敬佩的,用我自己常說的一種形容,對我而言那是一種很純粹的「美」。而且事實上,我也是透過這些徵象才自覺,既然人生一定要有選擇的話,那麼究竟什麼樣的工作可以讓我像他們一樣,單純地享受在那個工作過程中「做」的樂趣;其中無暇也無力考慮工作所可能帶來的利益、名聲或是種種外在所賦與的虛假外衣、而是單純享受那份來自內心那種散發著閃亮亮光的溫暖。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幸運的人,自己無須為經濟的問題過於煩惱,而且桃花源總在我山窮水盡的時候湧現。我知道,享受生命對某些人而言過於天方夜譚,但那個夢想總是在我們自己心裡頭的,如果可以,就把它勇敢地拿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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